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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人民出版社 名 图书在版编 目 (CIP)数据 家 新人文主义的桥梁:解读萨顿 《科学的生命》 /著. 解 —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2002.5 读 (名家解读经典名著) 经 I S B N 7 - 2 0 9 - 0 2 9 8 7 - 7 典 Ⅰ.新 … Ⅱ.刘… Ⅲ .① 自然科科学史—研究 名 著 ②科学 的生命—研 究 Ⅳ .N09 丛 中国版本 图书馆CIP数据核字 (2002)第025340号 书 新 人 文 主 义 的桥梁 — 解 读萨顿 《科学 的生命 》 \著 出 版 发 行 : 山 东人 民 出版 社 社 址 : 济 南 市 经 九 胜 利 大 街 39号 邮编 :250001 网 址 :http :// 经 销 :新 华 书店 印 刷 : 山 东 新 华 印 刷 厂 临沂 厂 版 次 : 2 0 0 2 年 5 月 第 1版 2 0 0 2 年 5 月 第 1次 印 刷 印 数 :1— 4000 规 格 : 850mm × 1168mm 32开 本 印 张 :5.75 插 页:8 字 数 :110千 书 号 : ISBN 7-209-02987- 7/Z ·214 定 价 : 14.00元 出版说明 这是一套全新的以知识阶层为主要读者对象的经典名著 解读系列读物。说它全新,一是有别于我社已经出版的曾经 在读者中产生广泛影响的 《名家解读古典文学名著丛书》—— 从内容到体裁完全不同;二是推陈出新,追求鲜活的时代特 点,力求站在现代学术和时代前沿上精选名家名作,反思、解 读名家名作。 人类数千年文明社会的发展史中,曾产生过无数划时代 的思想文化巨人。他们洞察世界、追求真理、把握历史、卓有 创新,其思想学说和著述了某一方面 自然和社会的发展 规律,是人类不同阶段智慧的和总结,曾直接影响着人类 历史的进程。人们不可能割断历史,也不能文明的绵延。 事实上,这些宝贵的遗产仍在影响着人们客观世界 的主观世界。追本溯源,现在许多流行的理论和说法不过是 这些经典著作的最新解释。因此,要想全面和深入理解这些 理论和说法,就有必要直接阅读这些经典著作。但是,对于大 多数读者来说,直接阅读这些经典可能会感到困难。这一方 面是由于这些大师们的某些学说相对比较高深;另一方面,从 学说史上说,有一些经典在当时是学术前沿,但随着人类认识 自然、社会的进程,后人又有所修正和发现。因此,由现代人 依据社会和学术的最新发展去解读经典,对于绝大多数读者 名 来 说 ,阅读他们 的解读作 品,或许 比直接 阅读经典更重要 。。 家 解 经广泛 征求学者和号家 的意见 ,我们选择 中外最具代表性 读 经 的100部经 典作家 的经 典名著进 行解读 。这 100部解读 作 品主 典 要包括、经济、哲学、历史、教、美学、心理学、、人类 名 著 学 、社会 学等人文科学和最具代表性 的 自然科学著作 。所选经 丛 书 典名著及 其 著者 ,在我 国知识阶层均有广泛影响。加之 由名家 就 (就 已确定的著者来说 ,应是当之无愧)解读——不仅将原著的 基本观点、学说、方法等地介绍给读者,更有作者站在现代 立场 上 的理解和述评 ;不仅对原著及其作者对后世 的社会影响 作 出评 价 ,而且尽可能将后世对该学科领域 的研究、发展介绍 给读 者 ,丰 富作 品的信息含量和知识含量——对于 已经读过原 著 的读 者来 说 ,可 以进一步增进对原著 的理解 ;对于不 曾读过 原著 的读者来说 ,通过 阅读 “名家解读经典名著”,一则可以对 原著有 一个基本 的了解 ,二则按照本书 的内容特点,亦可对相 关领域的学术发展有一个较为扼要的把握。 丛 书将 分期分批 陆续推 出 。在 此 ,我们要特 别感谢 张世 英 、何兆武、洪汉鼎 、高鸿业诸位先生在丛书的策划、组稿过程 中所给 予我们 的指 导和 帮助 ;我们 也要感谢所有加盟解读 经 典名著 的作者 ,是他们倾注 无数 心血 ,将 研读 名家名著 的心 得 ,尽可 能 以读者喜欢 的、通俗 易懂 的语言传授给热心求知 的 读者。 经 典名著 以其经久不衰 的魅 力而成为传 世 之作 ;名家解 读 经 典名著 的著述 ,也 同样会 因名著 的 和 名家独有 的智 慧魅力而成为之作。——我们 ! 丛书策划、编辑者 本书说明 1.本书系一本导读性质 的著作 ,并按此性质设定写 作要求与体例。 2.本书因属于导读性质 的著作 ,只对少量必要的参 考文献予以列出。 3.本书 中引用萨顿 《科学的生命》中文字,以楷体 表示,并只标出该书中译本页码。 4.萨顿著作中译成中文者,除 《科学的生命》之外, 还有I. 《科学史和新人文主义》、Ⅱ. 《科学的历史研究》 和Ⅲ. 《科学与哲学 (研究资料)》,1984,No.4 (纪念乔 治 ·萨顿诞辰一百周年专集)等几种,为更完整体现萨顿 的思想,也考虑到一般读者现已不易找到这几种书籍,故 此书 中也大量 引入 了这几本萨顿著作中译本中的文字,用 仿宋体表示 ,以以名前的罗马数字表示出处,并注原 书页码。 5,本解读只代表作者本人观点。 目录 出 版 说 明 … … … 1 本 书 说 明 … … … … … … 1 第 一 章 萨 顿 之 前 的科学史 学 科 … … … … … … … … … … … … … 1 §.1 本章说 明…………………………………1 §.2 科学史的早期发展………………………………3 §.3从学科史到综合科学史…………………………………6 §.4 的科学史学科的形成……………………………………13 第二章萨顿其人………………………………………………15 §.1 生平 …………………………………………………………15 §.2 学术活动与贡献 ……………………………………27 §.3 新人文主义者 ………………………………40 第三章萨顿论科学史………………52 §.1 理解力 的 …………………52 §.2 医学史与科学史 ………64 §.3 科 学 的历 史 … …74 目录 第 四 章 传 记 的 力 量 … … … … … … … … 108 §.1 秘 密 的历史 ……………108 §.2 列奥纳多 ·达 ·芬奇……………115 §.3 伽 罗 瓦 … … … … … … ………………127 §.4 雷南与斯 宾塞 ……………………………… 130 第 五 章 东 方 与 西 方 的 统 一 … … … … … … … … … 136 §.1 统一 的观念与科学史 ………………………………………136 §.2 科学史 的整体 图景 ………………………………………………141 §.3 东 方 与 西 方 … … … … … … … … … … … … … …………154 第 六 章 使 科 学 人 文 主 义 化 … … … … … … … … 159 §.1 回顾与 回顾 中的展望 ………………………159 §.2 谦 逊 与 宽容 的态 度 … … … … … … 167 附 录 : 萨 顿 生 平 年 表 … … … … 170 文 献 … … … … … … … … 173 后 记 … … … … … … 17 5 ①: 《克丽奥眼中的科学——科学编史学初论》,山东教育出版社1996年版。 第一章 萨顿之前的科学史学科 §.1 本章说明 理解萨顿 《科学的生命》一书,必须对萨顿本人、他 的思想、他对科学史学科之建立和完善的贡献以及他自己 的科学史研究要有所了解。但无论从掌握萨顿的思想渊 源、其主要活动的学术领域的背景,还是从理解他对科学 史这门学科的贡献,以及他以科学史的研究为基础提出的 其他重要思想 (包括在 《科学的生命》一书中所表现出来 的重要观点)的角度,首先对在萨顿之前科学史这门学科 的发展作一简要的浏览,是十分必要的。因为只有从这种 背景中,我们才可能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萨顿这位科学史大 家的伟大,才能认识到他本人的工作和思想在科学史学科 发展中的重要地位。因此,在本书开始的第一章中,我们 就先来做一点这样的准备。而更完备地关于科学史学科的 发展,特别是有关在萨顿之后的发展,读者可以参考笔者 另外的著作。① 作为中国的读者,当然会对中国自古以来的学术发展 有独特的兴趣。相应地,在科学史的领域,人们也会对这 门学科在中国的发展相对关心。确实,中国的史学传统源 远流长。在众多古代史书中,很早就有了与科学史有关的 史料记载。从宋代开始,还出现了像周守忠的 《历代名医 蒙术》这样的医史著作;而到了清代,甚至有了由阮元等 人撰写的 《畴人传》这样专门的天文学家、数学家传记专 著 (其中并有若干重要的科学家之传)。有人认为, 我国学者对科学史 (主要是中国科学史)的真正研究 (而 不仅仅是对史料的汇集和简单记述),始于20世纪前后。 但是,我们也应该注意到,近代科学产生于,一般地 认为,与近代科学诞生最直接相关的文化传统也是 的。虽然萨顿本人非常强调东方在科学发展中的作用,甚 至比大多数科学史家对此强调得更多,但那基本是在一种 历史和文化的意义上,所对应的,也是近代科学产生之前 的历史背景。相应近代科学在的诞生,科学史在其作 为一门学科这种意义上,基本上也是产生于的文化土 壤。因此,这里在概要地回顾科学史的发展时,我们也将 只局限于科学史的范围。当然,这并不是说在中国的 历史上绝无科学史的工作 (哪怕只是萌芽式的工作),只 是为了突出主线,那些内容不在本章所讨论的范围之内而 已。 另一方面,除了为学习和了解萨顿的思想而了解作为 其重要背景的科学史学科的发展之外,对科学史这门学科 发展之了解本身,也有着其独特的重要意义。从科学编史 学的角度来看,的科学史在其长期的发展过程中,从 形态、研究方法、侧重点到总的科学史观都经历了种种变 化。正如有人认为理解科学的最好方式之一是学习科学史 一样,对科学史这门学科的历史发展的考察,也会有助于 我们更加深入地理解科学史本身。由此,我们也就会对与 科学本身和它的发展,以及与科学相联系的文化,有一种 更为恰当的认识基础。 另外需要说明的是,在一些科学史家的著作中,对于 科学史、医学史和技术史三者有时是分别对待的。这些历 史学科之间也确实有些明显的区别,但在这里我们不作如 此细致的区分,而是从最广义上的科学史的角度, (即包 含所有这些学科在 内的关于最广义的科学的历史)来作一 整体性的概述。 §.2 科学史的早期发展 如果从分类的角度来说,科学史是历史学的一个子分 支 。当然 ,对于科学史与历史学的关系,直到20世纪才 开始有人予以认真的考虑,而在相当长的时间中,一般的 历史学与科学史的发展彼此几乎没有联系。的历史学 源于古希腊,而科学史最初的形态亦出现于古希腊时期。 几乎从一开始,历史的描述和分析就伴随着科学 (当然是 广义 的科学 )的发展 。早在公元前5世纪,古希腊的希波 克拉底 (Hippocrates)就已描述了到他那个时代为止的医 学发展 的历史 [就医学史来说,生活在公元前2世纪的古 罗马名医盖伦 (Galen)也做过类似的工作]。公元前4世 纪,亚里士多德 (Aristotle)著作的习惯,即是从所讲述 课题的历史回顾开始论述,他在 《形而上学》一书中留下 了关于早期希腊哲学的历史。当他想要谈论原子与的 问题时,他就先描述原子论的历史,并在想像中与已去世 的德谟克利特进行讨论。亚里士多德的这种历史方法还影 响了逍遥学派,例如,他的学生、植物学家德奥弗拉斯特 (Theophrastos,公元前372~287)就创立了搜集汇编和注 释古代希腊哲学家著作这种历史撰写的方式。尤其应当提 到的是生活在公元前4世纪的埃德谟 (Eudmos),他甚至 撰写过天文学史和数学史 !遗憾 的是,这些著作都已轶 失,只是从古代末期和中世纪初期其他一些人的著作中, 我们才知道其片断。事实上,当古希腊的数学家们想要解 决问题时,一种很 自然的方法就是从说明这个特殊课题的 历史开始,这被看成是问题的一个 内在组成部分。再后一 些,在5世纪,普洛克劳斯 (Proclus)曾撰写过殴几里得 几何学的历史;在6世纪,辛普利修斯 (Simplicius)撰写 了关于亚里士多德 自然哲学著作的注释,并对更早期的自 然哲学家们的观点给予了说明。 到中世纪时,一些阿拉伯的学者也对科学的历史表现 出了兴趣 。例如,在 11世纪,赛义德 ·阿尔 ·安达卢西 (Said al-Andalusi)在其撰写的科学史中,就已将世界各 国的科学作为一个整体来考虑 ,强调 了科学的整体性概 念、科学的国际定义和科学作为一种智力冒险的重要性。 此后在 13世纪左右 ,一些埃及 、叙利亚 的学者们也对科 学史表现出了相当大的兴趣。 在 16~17世纪,伴随着近代科学的产生,有关科学 史方面的著作开始不断增多。其中尤其重要的是帕拉塞尔 苏斯的信徒们在医学史和化学史方面的著作,如丹麦化学 家和医生博里修斯 (O.Borrichius)于1668年写成的化学 史。这些著作与当时教、医学和化学的运动有着密 切的联系。此外,此期间斯普拉特 (T.Sprat)的 《皇家 学会史》 (1667)的出现也与当时的形势有关,是为了保 护皇家会员免受鼓吹亚里士多德哲学的人士的,以辩 护 的方式写成 的。在 1673年 ,英 国数学家沃利斯 (J. Wallis)关于几何学的历史与实践的论著,被称作是英国 第一部严肃 的数学史著作。而沃顿 (W.Wotton)于1694 年出版的 《对古代与近代学术的反思》一书,虽然涉及到 了人类知识的主要领域,但特别关注一些科学学科,其中 尤以对生命科学的论述最为出色,包括对血液循环的发现 和近代解剖学的发展的论述。它被称作是英语中在很大程 度上致力于科学史的最早的单卷本著作。 当然,从现代的观点来看,上述这些早期的工作还只 能算是科学史的雏形 。实际上 ,直到18世纪之前,对于 科学史细致的、系统的研究几乎还不存在。因此,从古希 腊到 18世 纪 以前 ,可 以说是科学史发展 的史前时期 。 §.3 从学科史到综合科学史 从18世纪开始,伴随着启蒙运动和近代科学的兴起, 人们将历史看作是一种工具,认为它在反对古老的封建秩 序的斗争中非常重要。18世纪文化的特征是科学与进步, 是把科学看作社会进步的源泉,这种对科学与进步的强烈 也反映在当时的科学史著作中。启蒙时期科学史的标 志是:在科学与社会问题方面一种朴素的乐观主义。随着 科学的发展,人们感到,如果不懂科学的历史,就不可能 理解科学,因为只有了解一门科学的历史,才能使一个对 这门科学感兴趣的人知道,在此之前人们已做了些什么工 作,以及还留下什么要去做。这个时期的科学史也不是一 种现代意义上对科学发展真正的历史透视,而是更多地强 调有关课题的编年细节与概览。科学史研究的典型做法是 选择某一个已经确立的学科或学科分支作为对象,并描述 构成该学科当代主题的各种因素是在何时、何地形成以及 怎样形成的。在这种背景下,一些细致的学科史研究开始 出现。 要追溯学科史的发展,可以沿着两条不同的线索。一 条线索是,从更早的时期以来,甚至从古代开始,许多专 业学术文献和著作中就包含有叙述该学科历史的章节。而 到 了18世纪之后 ,随着科学的蓬勃发展 ,科学家们更经 常地在其著作中出现 “历史导言”,而且当时这样做是为 了将 自己的工作置于该学科的历史传统背景中,以强调其 独创性和重要性。例如,在其 《起源》后期的 版本 中,就对从拉马克到他 自己在进化概念上的贡献给出 了历史的说明。类似的例子还有像拉格朗日在其数学著作 中、赖尔在其地质学著作 中对历史的叙述等等 。从18世 纪 到 19世 纪到20世 纪 的今天 ,这种传 统一直被继承 下 来 。当今许多科学专著和教科书中仍常常以 “历史导言” 作为开始,这种历史主要是为叙述和理解专著中所涉及的 专业 内容服务的。它们也常常包括有重要的观点,因而对 于科学史的研究者们来说,这种 “历史导言”是一类重要 的文献 。但 由于作者是科学家而非专业 的科学史家 ,所 以,从现代的某种观点来看,一些科学史家不认为它们是 真正意义上的科学史,或至少以为需要地阅读才行。 学科史发展 的另一条线世纪中叶开始 , 出现 了一批对一些专业学科 的发展作 了较系统研究的著 作 。当然,作者们仍是科学家,而不是 (而且在当时也还 没有 )职业科学史家。在这些开创性的研究中,首推以发 现氧气而闻名的英国化学家普里斯特利的两部著作: 《电 学的历史与现状》 (1767)和 《关于视觉、光和颜色发现 的历史与现状》 (1772);法国数学家蒙蒂克拉 (J.E. Montucla)的 《数学史》 (1758) (这是到当时为止对此课 题最详尽、准确的研究,事实上,此书包括了力学、天文 学、光学和音乐的内容,因为当时这些学科被认为是数学 的分支);以及法国天文学家巴伊 (J.S.Bailly)的 《古 代天文学史》 (1775)和 《近代天文学史》 (3卷,1779~ 1782)。像这样的一些著作在今天的科学史研究中还常常 为人们所参考使用。普里斯特利本人 曾表述过他研究科学 史的动机。他认为,与欧洲文明的任何其他特征相比,除 了它综合性的力量之外,科学更能以进步的思想使启蒙运 动让人满意;历史显示出来的这种进步不仅令人愉快,而 且更为,人们可以从历史中学到,过去的伟大发现并 非是无与伦比的天才们的工作,而是像他们 自己一样的人 们所做的工作。 但是,此时的科学史还不具有 自身的价值标准, 而是更多地要为当时的需要服务。例如,普里斯特利更把 科学史看作是对尚未解决的问题已研究到了什么程度的一 种估量,而巴伊则认为科学史往往是关于我们已作了些什 么,以及我们还能够作些什么的报告而 已。此外,从18 世纪未期到19世纪初期 ,一批德 国的学者们对学科史的 发展也作出了重要的贡献,写出了一批较有影响的著作, 其 中包括格迈林 (J.D.Gmelin)的 《化学史》 (3卷, 1791~1799)、卡斯特纳 (A.G.Kastner)的 《数学史》 (4卷,1796~1800)、菲舍尔 (K.Fischer)的 《物理学 史》 (8卷 ,1801~1808)和贝克曼 (J.Beckmann)的 《发明与发现史》 (4卷,1784~1805)。到19世纪后期, 这种传统的学科史的撰写方式又有了更多的继承者, 继承者们的著作质量当然胜过前人,并在一定程度上受到 了以历史学家兰克 (L.Ranke)为代表 的学派的影 响 。在此期 间,出现 了像柯普 (H .Kopp )的 《化 学史》 (4卷 ,1843~1847)、施普伦格耳 (K.Sprengel)的 《植 物学史》 (2卷,1817~1818)、达伦姆贝格 (V.Daremberg) 的 《医学科学史》 (2卷,1870)、珀根多尔夫 (J.Poggen- dorff)的 《物理学史》 (1879)和坎托 (M.Cantor)的 《数 学史教程》 (4卷 ,1880~1908)等一系列 的学科史著作 。 在 19世 纪 后 期 ,一 些 德 国学者还 参加 了多卷本 《德 国科 学 史 》 的编 写 ,撰 写 了一些学科 史作为这部 巨著 的各分 册 。当然 ,我们 也不 能不提 到著名 的科学家 、科学哲学家 和 科 学 史 家 马 赫 (E .Mach )所 撰 写 的 《力 学 史 评 》 (1883)、 《热学史评》 (1896)和 《物理光学史评》 (1921) 等 学科 史著作 。马赫 史学著作最突出的特点,是将科学、 哲学和史学的思考融为一体。 这个 时期可 以说是学科 史硕果累累的时期 ,除了 提 到 的著 作 外 ,还 可 以列举 出其他许 多 ,如 :德 朗布 尔 (J .B .J .Delambre )4卷本 的 《天文 学史 》 (1917~ 1827)、汤姆森 (T.Thomson)2卷本 的 《化学史》 (1830 ~ 1831)、格兰特 (E .Grant)的 《从最早期到19世纪 中 叶的物理天文学史》 (1852)、克莱克 (A.Clerk)的 《17 世纪通俗天文学史》 (1885)和 肖莱马 (C.Schorlemmer) 的 《有机化 学 的兴起和 发展 》 (1885)等等 。如果将时间 放 宽 到 20世 纪 初 的语 ,这方面 具有代表 性 的著作或许我 们还可 以列举 出有像弗罗 因德 (I.Freund)的 《对化学合 成物 的研究,其方法与历史发展》 (1904)和惠特克 (E. J.Whittaker)的 《以太与 电的理论历史》 (1910)等。当 然 ,这 里 所 罗 列 的著 作 名 单 还 远 远 不 是 完 备 的 。 这样一种学科史的研究传统直到今 日仍未中断,其发 展趋势是研究得更加深入、更加细致。当然,与19世纪 以前的学科史相比,在研究方法、目的等等方面又相当不 同。尤其是,在当今科学史家的目光转向个别学科分支的 精细历史研究时,他们也研究那些有关时期中实际存在的 领域,同时也注意到当时其他学科的状况。至于19世纪 以前的学科史,作者们主要是为专业科学工作者和学习科 学的学生们而写作的。一般来说,他们并不担心对科学的 历史解释和科学与哲学的综合,以及科学与社会、文化、 经济等因素之间关系的问题。只有少数杰出的学者能将专 业与一种真正的历史感和历史知识相结合。由于它们很强 的专业性,除了专家之外,一般人也很难接近这些著作。 就科学史的总体发展来看,一个重大的转折是综合性 科学史的出现。要追溯这一转变的出现,可以首先从哲学 观点对科学史研究的影响谈起。 早在17世纪,培根 (F.Bacon)就指出,对于那些 想要发现人类本质和作用的人来说,学习历史是有 目 的的。培根的研究者罗西 (P.Rossi)曾评论说: “按照 培根的观点,如果我们想建立一种符合当代需要的新哲 学,那么,我们必须首先获得一种的知识,即关于我 们所要取代的哲学的起源和的知识。因此,在进步和 增长中,他引伸出来一种历史探究的方法,就是把现存的 每一种哲学都作为一个整体,通过它的发展以及它同产生 它的那个时代的联系来进行描述。” 在 19世纪,出现 了第一部综合科学史,即英国科学 史 家 休 厄 耳 (W .Whewell) 的 《归纳 科 学 的历史 》 (1837)。正是从综合史的角度,有时人们评价说这是近代 最早的一本科学史著作,它在整个维多利亚时代都保持了 经典的地位。这本书的书名也反映了休厄耳对培根的观点 的,即强调以观察和实验为基础的科学——归纳的科 学 。影响休厄耳观点的还有 19世纪英 国天文学家赫谢尔 (J.Herschel)关于 自然哲学的著作。休厄尔试图对归纳 科学的历史发展作出综合的估价。但他的科学史是在许多 甚至当时就已过时了的二手文献基础上写成的,是一种为 了哲学的目的而写的科学史,他的目的是要发展一种对于 科学的哲学理解,试图以历史为基础,从中提出一种准确 的科学方 ,而不是要在历史背景 中去理解科学。此 外,休厄耳的 《归纳科学的历史》虽然表面上是一部综合 科学史,包括有许多的科学学科的历史发展,但他这部著 作实际上并未将所有这些门科学作为一个有机的整体,只 不过是将各门科学的历史汇集、堆砌在一起而已,还不能 算是严格现代意义上的综合科学史。休厄耳之后,这种以 哲学为主要 目的的科学史在 19世纪后期有 了更进一步的 发展。像马赫、奥斯特瓦尔德 (F.W.Ostwald)、贝特洛 (P.E.M.Berthelot)和迪昂 (P.Duhem)这样一些 主义哲学观点的杰出科学家和科学史家,他们一方面 具有专业的知识,一方面又出于哲学的动机而进行科学史 研究,并将这两者出色地结合起来。顺便可以提到的是, 迪昂的一个重要贡献是纠正了休厄耳对于中世纪的看法, 强 调 了 中 世 纪 对 现 代 科 学 起 源 的 重 要 意 义 。 综合科学发展的另一线索可以从法国主义者孔德 (A.Comte)讲起。对于孔德,萨顿甚至评价说, “应该把 奥古斯特 ·孔德看作科学史的创始人,或者至少可以说他 是一个对于科学史具有清晰准确 (如果不完全的话)认识 的人 ”。孔德在 1830~1842年 出版 的 《哲学教程》 中,明确提出了三个基本思想: (1)像哲学这样一部 著作,如果不紧紧依靠科学史是不可能完成的; (2)为要 了解人类思想和人类历史的发展,就必须研究不同科学的 进化; (3)仅仅研究一个或多个具体学科是不够的,必须 从总体上研究所有学科的历史。由此可见,与主义的 哲学纲领相一致,孔德强调了统一的科学和统一的、综合 性的科学史。但除了这种哲学上的重要意义之外,孔德本 人对科学史的实际研究却是较肤浅的。作为孔德思想的继 承者, “在上世纪末初……坦纳里可以说是最伟大 的、而且实际上是第一位科学史家……是最早充分研究科 学史的人”。 坦纳里于1843年 出生于法 国,他 的职业是法 国烟草 专卖局的技师,他的科学史研究则完全是在业余时间进行 的。坦纳里 自己也强调他的思想与孔德思想的联系,并且 经常表露对主义创始人的景仰。但与孔德大不相同的 是,坦纳里本人对科学史进行了大量的深入研究。坦纳里 认真地区分了学科史与综合科学史 (或称 “通史”)。他强 调指出,科学是一般人类历史的一个 内在组成部分,而不 仅仅是从属于特殊科学的一系列科学学科;科学通史并不 仅仅 是许 多专科 史 的一种汇总或精练 ,科学通史将涉及 的 问题 是 :科 学 的社会 、各学科之 间的关系、科学家 的 传记 、科 学 的交流和科学 的教育等等 。遗憾 的是 ,他 自己 也最终未 能将 这种研 究设想来实现 。他一生只写 了三部著 作: 《关于古希腊科学史》 (1830)、 《希腊几何学》 (1887) 和 《古代天文学史研究》 (1893),而他大部分的精力则用 于 编 辑 古 代 著 作 的工作 。他 曾准备要 写一部完美 的科 学 史 ,但 他 于 1940年过早地 去世 , 以至于没 能实现这 一宏 伟 的计划 。无论如何 ,坦纳里这位 “现代科学史运动真正 的奠基者 ”的科 学史 思想和研究对科学史后来 的发展都产 生 了 重 要 的 影 响 , 成 为 许 多 科 学 史 家 仿 效 的 榜 样 。 §.4 的科学史学科的形成 要使科 学史变成一 门 的学科 ,除了在史学思想和 研 究方法方面 的准备之外 ,还需要将分散 的研究活动变得 有组织 ,并使科 学史 的研究和教学变成一种专 门的职业 。 到 19世 纪 末 、20世 纪初 时 , 已经有许 多迹 象表 明科 学史 正 在 开 始 形 成 一 门 的学科 。例 如 ,早在 1832年 时 , 孔德 曾向法 国提议设立一个讲授一般科学通史 的教授 席 位 。时 过 60年 ,也就是在孔德 去世 35年后 ,这 一 终 于 得 到 批 准 , 1892年在法兰 院设立 了科 学史教授 席位 。1900年 ,坦纳里在一次历史学的国际会议上,组 织了第一届专门的科学国际会议。在,发展要更顺利 一些:1901年 ,成立了 “医学史与 自然科学史协会”; 1902年 ,有 了专 门的科学史 《医学史与 自然科学史 通报》;1908年,著名医学史家苏德霍夫 (K.Sud- hoff)又创办了 《医学史档案》。 尽管有上述许多令人欣慰的进展,但对科学史的发 展、对确立科学史作为一门学科的地位作出最大贡献 的,应该说是乔治 ·萨顿这位杰出的科学史家。在科学史 作为一门现代的、的专业学科这种意义上,萨顿才是 真正的奠基者。当然,关于萨顿对科学史的贡献,就是我 们 将 在 后 面 的 章 节 中 所 要 叙 述 的 内 容 了 。 第 二 章 萨顿其人 §.1 生平 过人 !请停下向这离群的坟墓致敬吧。这是你冥想 的时刻——这里安息的是一位诗人,一位哲人。他活着, 受过苦,爱过。可怜的人,正处在青春之年便在春天的一 个黄 昏,死去了。 而现在你活着,过人,也许你正在,你将消 亡,的确如此。想想吧——我们生活在无限之中,未来总 要成为过去。每天我们都在编织那将我们亡魂起来的 光荣的华服或可悲的褴缕。历史是一种连续的预言。 是一面镜子,映照着那些生活中美好的篇章。没有什么是 孤立的,生活不间断地前进。你的生命只是生命的一 个片断。而久远的未来也将以你所遵循的生活方式继续下 去。 想想这一切吧。过人!如果你不想完全死去,而要 在某些人的心中复活,那就请你长久地在这个墓穴旁冥想 吧 ! 然而,对于我,这已经太晚了。而死去的人一点也没 有安息。永别 了,过人 !——我把墓穴带到远离你的地 方。道 已经在你僵硬的脚下展现:但应想像这是你在前 行 。 (Ⅲ ,pp.184~185) 这段文字 ,是早在1905年时,乔治 ·萨顿——我 们将 阅读 的科学史名著 《科学的生命》一书的作者——在 早年发表 的一篇题为 《诗人的一生》的作品结尾处的一段 语言优美 的抒情文字 ,这段文字,恰恰也正适用于人们怀 念这位伟大的学者: 乔治 ·萨顿 (George Sarton)是一位科学史家,从某种 意义上讲 ,他可 以说是当代科学史学科 的重要奠基者之 一,也是一位著名 的新人文主义的者。在上一章中, 我们简要地 回顾 了科学史这 门学科从古代开始一直到萨顿 之前的发展概况 ,而在我们具体地讨论 《科学的生命》这 本书之前,还是有必要按照历史学的惯例,先对其作者的 生平 、贡献、思想等方面进行一些介绍——实际上,这也 正是萨顿在其著述中惯常采用的做法。 1884年8月31日,乔治 ·萨顿 出生在 比利时佛兰德省 的根特 。他 出身于一个富裕的家庭,父亲是一位工程师, 也是 比利时国家铁公司的负责人。在萨顿出生后仅仅几 个月,他 的母亲就去世 了,因此,他几乎可以说是在仆人 们 的照看下长大 的。在后来 由科学史家柯恩所写的一篇关 于萨顿 的传记 中,曾转述 了萨顿对他童年的这样一段生动 的描述: ……在父亲主持的 日常的晚餐上,父亲隐在一张 后面 ,而小孩子乔治坐在桌子另一头的高椅子上 。不一 会,那孩子就要搞出点噪音,这 了父亲,或是打断了 他聚精会神的阅读,或是妨碍 了他消化所需要的安静。这 时,就会像 时钟那样,一只手会无声无息地从旁边伸 出来 ,去按一下铃。当女仆出来以后,会从后面传出 声音说: “抱走他”,于是,孩子就会从父亲面前 [被]抱 走。小乔治很快就学会在给以他不想吃的东西时,重复这 样的命令 。每 当乔治 ·萨顿 向他的家里人、朋友或学生讲 述这个故事时,他都会一边捻手指一边说: “拿开它!”还 能 回想起看 到一 盘卷 心菜被端走 时的高兴劲儿。 (Ⅲ , P.182) 而乔治 ·萨顿的女儿,后来成为著名诗人和小说家的 梅 ·萨顿 ,也 回忆过她父亲青年时很有代表性也很反映其 天性 的一段故事 : 当乔治稍微长大一点之后,在他的普通中学里,照样 充满 了戏剧性活动的机会。有一个教师如此经常地烂醉地 去上课 ,这就给恶作剧提供 了机会。乔治训练 同学们在一 个特定的信号指挥下,全班一下子跳将出来。可能就是这 位先生,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把小乔治独 自放逐到最后 一排 ,而乔治 以极其冷淡的样子抽一根烟斗时,他突 然叫到, “萨顿,我在这里就能闻到他那讨厌的懒散味!” 也许这可 以说明为什么我的父亲在他整个教书生涯 中,一 直对弱小的学生,对 “丑小鸭”给予特别的关切。有许多 年 ,他一定把 自己也看成是一只 “丑小鸭”——一个小 孩 ,经常被给予大两号的衣服,这样可以耐穿。第一年, 一切可能都还挺好,或第二年也是如此,但在第三年,当 绷紧的鞋使他的脚感到疼痛时,那就意味着,他会因不能 跑步而进一步与人疏远,会越来越转 向内向,或转 向孤独 和羞于和人们来往时常有 的挣扎——恶作剧。 (Ⅲ, pp.182~183) 然而 ,当萨顿后来成为著名的学者之后,人们却是很 难想像其青少年时的情形 的。 早期 的教育使萨顿对于文学、艺术和哲学都有很浓厚 的兴趣 。中学毕业后 ,萨顿进入根特大学学习。最初,他 学习的专业是哲学,但很快他就对哲学这门学科产生了厌 恶 。经过一段 时 间的 自学和思考后 ,萨顿又 回到根特大 学,先后学习了化学、结晶学和数学,并曾获得根特大学 等 四所 高等学校授 予 的化学金质 章 。1911年5月,他 完成 了题为 “牛顿力学原理 ”的论文 ,并获得 了博士学 位 。这一博士论文 ,也表 明他受到了哲学家和科学史家孔 德 、迪 昂和坦纳里等人 的哲学影响。实际上 ,比这更早 些 ,萨顿就表现 出了对科学史的浓厚兴趣 。1910年 ,他 就在 日记 中写到: ①ton,George Alfred Leon Sarton,In:Dictionary of Scientific Biography,Vol.Ⅻ, ed.By C.C.Gillispie,Charles Scribners Sons,1975,pp.107~114 几乎可以肯定,我要将我一生大部分献身于 “自然哲 学”的研究。在这个方向上,还有大量的工作有待完成。 而且,从这种观点来看,物理科学和数学科学活生生的历 史、热情洋溢的历史正有待写出。实际上,这种历史不正 是 关 于 人 类 的 伟 大 以及 弱 点 的 演 化 的 历 史 吗 ?① 可以说,萨顿的一生正是把这种为现实的一 生。正是这种引导着他走过了后来46年的人生道。 而在萨顿写下这些话、立下这一志向的时候,界范围 内,科学史却还远远不是一门成熟的学科,这既表现在缺 乏适当的标准和学术工具,更表现在基本上还不可能将科 学史作为一个可让人们用以谋生的专业。 1911年5月 ,在获得 了他 的博士学位之后 ,萨顿与 英 国艺术家埃莉诺 ·梅布尔 ·埃尔维斯结了婚,转年的5 月,他们便有 了一个女儿,并将其名字取为 “梅” (与5 月May是 同一个词 )。萨顿的父亲早在1909年去世了,而 此时,萨顿 已经面临着要负担一家人开销 的重任。这位 “不 肖”的后代将父亲的一个著名的酒窖拍卖,用拍卖所 得在根特附近买了一所房子,而且开始具体着手筹划和实 施科学史的研究工作。也是在1912年,即他的女儿梅 ·萨 顿出生的那年,萨顿迈出了非常大胆的一步:他要创办一 份科学史,并用古代 中专司生育与治病的 “爱西斯” (Isis)的名字作为刊名。因此,后来萨顿不无 骄傲地称梅 ·萨顿和 《爱西斯》为他 的 “两个女儿”。 当初,萨顿在创办这份刊物时的 旨,就是要把方法 论的、社会学的、哲学的观点和纯粹历史的观点系统而且 全面地联系起来。萨顿本人在早期一篇题为 “《爱西斯》 的目的”的文章中是这样讲的: 《爱西斯》的独创性与其说是在于它对工作范围 的选择,毋宁肯说是在于它力求做到百家争鸣。其实还有 别的研究一门或数门科学史的刊物,但却没有一家刊物是 把方、社会学及哲学的观点与纯历史学的观点结合在 一起。然而根据我在的概括简介中所陈述的方法,只 有会聚了所有这些观点和方法,历史的研究才能获得它们 全部的意义。 历史研究是我们的手段和必不可少的工具——因此我 们要不断地发挥它的效力——但这并不是 目的。目的在于 研究科学的哲学,在于获得对人和 自然的更完善的认识。 不过,科学哲学还不是建立在大量准确的历史性认识 之上的,它是一门尚未成熟的哲学,是一门还谈不上其存 在价值的哲学。 (Ⅲ,pp.186~187) 如果站在今天的立场上来看,萨顿的这段陈述几乎可 以说是预言性的。尽管当年萨顿没有能够完全实现他所设 想的目的,但从今天与科学相关的各门人文学科的研究发 展及其相互渗透和相互影响来看,几乎正是沿着萨顿所预 言的方向在发展。 要把各种观点、视角和方法综合起来进行科学史的研 究,这一 旨恰好反映了萨顿一贯对于与分科史相对的综 合性科学史的重要性的强调。而且,萨顿也一直总是强调 科学本身具有一种百科全书性的学科性质,包括了总结、 比较和综合等多个方面。从个人的意义上来讲,这一刊物 也为萨顿提供了第一个他所迫切需要的体制化的工具,或 者说 ,是记录和其科学史研究和思想的阵地 。自从 1913年 《爱西斯》正式出版 ,它现 已成为 目前 国际上最 权威 的科学史刊物之一 。1924年 ,美 国历史协会为了鼓 励和支持萨顿的努力,成立了科学史协会;两年后, 《爱 西斯》成 了该学会 的机关刊物 。直到1951年为止,萨顿 一直担任 《爱西斯》的主编 ,长达40年之久 ,并时常以 自己和夫人的经济收入来补贴的亏损。从1936年起, 萨顿又主持出版了 《爱西斯》的姊妹刊物——专门刊登长 篇研究论文的专刊 《俄赛里斯》 (Osiris,俄赛里斯也是传 说中古埃及的主神之一,是爱西斯的丈夫,负责掌管已故 之人,并使 自复生)。 1914年8月 ,德 国入侵 比利时,这个事件对萨顿后 来 的发展有着极大 的影响。在德 国人入侵后 ,1914年11 月,德军征用了他家的房子,萨顿只好将他的图书抛弃, 仅将笔记本埋在后花园中,就与家人一起匆匆离开了比利 时,先到了荷兰,然后又前往英国的伦敦。他先是在英国 为陆军部工作了不长一段时间,但很快他就发现,在英国 几乎不可能找到一个能够实现他 的理想的工作,于 是,1915年初 ,他暂时将家人留在英 国,只身前去美国 寻求发展,把希望寄托在美国这样一个他认为更具有对多 样 性 的 包 容 和 更 具 有 一 种 进 步 精 神 的 地 方 。 从萨顿刚到美国开始,一直到他职业生涯的延续,有 一个人 曾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就是卡内基研究 院的罗伯特 ·S ·伍德沃德。伍德沃德是卡内基研究院的第 二任院长,也是其成功的组织者。他个人对科学史非常感 兴趣,而萨顿在比利时的时候,就与他有过联系。在很大 程度上,也正是因为伍德沃德,萨顿与卡内基研究院的关 系也一直甚为密切 。因为在 1915年 的时候 ,美 国不能说 没有科学史,但充其量只不过是极少数人的一种业余活动 而已,还远远称不上是一门学术性的学科,更不用说是一 种职业 了。因此 ,在大学 中要谋到一个科学史教授的位 置 ,在那时几乎是不可想像 的事 。幸好在当时的哈佛大 学,有一位名叫亨德森的教员,他虽然专业是生物化学, 但却是一位博学的人 ,从1911年开始就在哈佛大学定期 地开设一门科学史的课程。与萨顿接触后,亨德森最早认 识到萨顿的计划的意义,并成为其热心的支持者。而且, 亨德森也是一位在 哈佛大学有相 当影 响力 的人物 。到 1916年5月 ,亨德森终于可 以告诉萨顿一个好消息:通 过从各种渠道筹集 的资助 ,哈佛大学将 以2000美元的薪 水聘任萨顿做一年的科学史。他在哈佛作了 “在科学 家和艺术家列奥纳多 ·达 ·芬奇时代的科学与文明”的洛厄 尔。 此时的另一个好消息,是他获得了巴黎科学院的比诺 。这个的重要意义在于,它是萨顿从事科学史工作所 获得的第一次以励形式来表现的承认,尤其是因为他创 办 《爱西斯》这份科学史刊物的贡献。实际上,20年后, 也即在1935年,萨顿又因撰写和出版巨著 《科学史导论》 的前三卷而再一次获得了这个。 不过,在职业性的工作方面却好景不长。一方面 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另一方面也许更重要地是因为萨顿 开设的课程并没有吸引多少学生,一年以后,哈佛大学没 有继续延长萨顿的聘期。另外一件令人悲痛的事是萨顿夫 人在 1917年生下一个儿子,但只活了半个月就夭折了。 此时,萨顿与伍德沃德的联系就变得异常重要了。在 伍德沃德的帮助下,萨顿被卡内基研究院任命为科学史副 研究员,从1918年7月开始 ,最初 的期限是两年。但实 际上,由此开始,萨顿整个后来的职业生涯都与卡内基研 究院联系在一起。由于在哈佛任职的终止,萨顿有可能无 法继续利用那里最适于他工作的怀德纳图书馆,还是由于 伍德沃德的干预,才使得他可以继续在那个 “世界上最大 的图书馆之一”的怀德纳图书馆里工作。后来,他向哈佛 大学校长提出,他可以不领薪水地免费为哈佛大学讲一门 科学史课,以此换得在图书馆中一间单独的工作室。这一 被接受了。于是,萨顿就开始了在坎布里奇和 两地穿梭 的工作 。主要依靠来 自卡内基研究院的薪水生 活,同时又可以利用最好的图书馆。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 的结束 ,在 1919年,萨顿回到比利时取回了他原来埋在 后花园中的笔记本。1920~1921学年,萨顿再次担任了哈 佛大学的科学史。与前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除了 有两次相对长 的时间在国外工作,他一直担任此职务到 1940年9月 。在来到哈佛大学20多年之后 ,他终于被任 命为这所大学的科学史教授。 萨顿在哈佛大学和卡内基研究院的双重任职,既带来 了一些不便,也带来了一些好处。例如,在哈佛大学,他 拥有学校教学工作人员的各种,但却不必像其大多数 同事那样,要承担处理行政管理问题和参加各种委员会的 义务。而卡内基研究院除了给予他主要的薪水之外,还提 供给他供研究和旅行的预算、购买书籍和期刊的经费,并 有全 日的秘书协助处理 日常事务,到后来,甚至还为他提 供了两个研究助理。在这样有利的条件下,萨顿马上就制 订 了让因为战争而停刊的 《爱西斯》恢复出版的计划。 虽然 《爱西斯》在恢复出版后,有的时候还可以从卡 内基研究院获得一些资助,而且在科学史学会成立两年之 后,科学史学会也把 《爱西斯》作为其机关刊物,并用一 部分会费予以资助,但在总体上这些经费依然远不够用。 因此,许多年来,萨顿每年都要从他自己的薪水中拿出大 约800美元左右来支付办刊物的亏损。在当时,这样一笔 钱可是不小的数 目,多亏了萨顿的夫人。战前,她曾是一 个杰出的现代家具设计师,结婚之前,就已经开始了作为 微型肖像画家的生涯, 《爱西斯》出版的第一期,就是由 她 自己包装并邮寄的。正是依靠她自己教学的收入和从事 服装设计的收入来补贴家用,才使得家里的日子和刊物都 能够维持下去。 接下来,对于萨顿,则是相对稳定的研究、教学和写 作。虽然萨顿 曾向哈佛大学提出不想再一仆二主,希望只 作为哈佛的教授而不再为卡内基研究院工作,但出于预算 的考虑,哈佛大学还是宁愿由卡内基研究院来支付他薪水 的主要部分。因此,在某些场合,他仍以卡内基研究院研 究者的身份出现,比如说,在其最辉煌的巨著 《科学史导 论》的扉页上,就只注明了他在卡内基研究院的任职;但 在另外更多的一些场合,他则被认为是哈佛大学的正式成 员。当然,作为教师,萨顿的听众虽然人数依然不多,但 他对科学史的热情、他的人格魅力和博学却充分地表现在 他的教学中。到后来,在美国的许多大学进行,也成 为萨顿的重要活动,这些的讲稿的一部分,经修订后 正式出版。一位萨顿的学生后来曾生动地描述了课上的情 景: 那些有幸聆听过萨顿讲课的人,都会留下一个难忘的 感受,这也为那些听过他在公开场合下或在科学史学 会的人多少分享了一些。在他的一生中,他从来不照 念现成的讲稿,而是直接对着他的听众讲话,也许有时会 参考一下最简短的札记。他的热情是会一下子就流露出 来,因为他对他的听众掩饰他对科学史这门学科的献身精 神。他凭借粗犷的手势,使他的每一个论点都显得非常有 力,还常常在中以敲桌子或拍手的方式停顿一下,对 于他和对于他的听众,这种感受都是同样强烈、淋漓尽致 的。他所提到的每一个科学家都以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形 象 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们与萨顿一起为他们的成功而欢 欣,也为他们的失败而悲哀。有时候,比如他描述发生在 彼奥和 巴斯德之间的这样一个著名的情景,当他讲到彼奥 ①B.Dibner,Sarton Letters at the Burndy Library,Isis,75(1984),No.276,pp.45~48. 流着泪 向巴斯德说, “我亲爱的孩子,我如此深深地热爱 着科学,这在激动着我的心”时,人们感觉到萨顿也在流 泪。当人们 目睹科学思想的展现,目睹科学从一个文化向 另一个文化的转移时,有一件事就变得非常鲜明,这件事 就是,对萨顿来说,科学史不仅仅是思想概念的考察鉴 定,或仅是事实的记录,而且还是一种有教育意义的 学问。它的研究对象是科学及其发展,但它传达给人们的 信息却总是主义,是 “新人文主义”。 (Ⅲ,P.199) 1950年,萨顿的夫人去世,这给萨顿以很大的打击, 他 觉 得 自 己 生 命 的 一 部 分 也 随 之 熄 灭 了 。 几年后 ,在 1956年3月22 日早上 ,萨顿准备乘飞机 去做一次,他在乘出租车去机场的 上发病,被送回家里,就在起居室中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 界。 萨顿去世后的第二天,他的一位学生在写给他人的信 中讲道: 萨顿通过他的著作、编辑工作、教学和世界范围的人 际接触,影响了许多人的生活。一方面,他比任何其他人 都更负责地使 “科学史”成为一个的学科。另一方 面,他复兴了奥斯勒的传统,让科学的各个分支和人文学 科之间的相互联系更加紧密。从个人来讲,我极为怀念他 的古道热肠,怀念他令人激奋的忠告,它们指导我从对植 物分类感兴趣变为对生物-人文学感兴趣并进行探索。① 也许,这种个人的评价比那些对萨顿更为、更为 正 式 的评 价 更有着萨顿本人更在 意 的人性 的意义 。 §.2 学术活动与贡献 说到萨顿在科学史领域的学术活动和贡献,不能不从 萨顿本人的勤奋和刻苦谈起。在萨顿的晚年,当他撰写一 篇科学史领域中已经做了的工作和需要继续去做的工作的 文章时,曾就前辈和学生的对比讲过一段很令人感慨的 话: 必须承认,比起我们当中似乎最有工作能力的人来, 我们的那些先行者的工作就更加紧张热烈了。让我告诉你 们3件轶事来说明他们的干劲吧。查尔斯 ·迪康热 (系法 国17世纪的伟大学者,笔者注),我们能有最好的中世纪 拉丁语辞典和 中世纪希腊语辞典得归功于他。据说,他每 天工作14个小时。不过,在他的结婚纪念 日,他只工作 6~7个小时。我们不应该太苛刻地他,我们没有这 样做的。 的皮克泰 (系和科学院教 授,笔者注)写信给他在巴塞尔的同事伯努利 (系巴塞尔 的数学教授,笔者注),当时伯努利的儿子正在他的指导 下工作,皮克泰写到: “先生,你的儿子是一个普普通通 的学生,我始终未能使他每天工作超过13小时;不幸的 是,他的榜样被仿效;年轻人不肯理解,要成为有用的学 者,他们的灯必须点燃在工匠的灯之前。”我怀疑,我们 现在的教授是否敢对他们的学生有那样多的要求。我的第 3个例 子所涉及 的时代 比前两者晚两个世纪,离我们较 近。已故的英国考古学家詹姆斯 ·乔治 ·弗雷泽爵士 (1854 ~1941)在1876年写信给他的导师,为在最后的学期 中 只读 了57部希腊和拉丁著作而道歉 !我们可 曾从我们的 学生那里接到过这样的道歉信呢? (Ⅱ,pp.113~114) 实际上,萨顿本人就是像他所景仰的前辈们那样在努 力地工作。虽然说他最初所受的主要是科学训练,但由于 他本人的兴趣,以及他要实现 自己的远大 目标,萨顿自己 在人文领域中成为一个极其博学的人,以至于有人认为在 他生命 的最后20多年 的时间里 ,他可能是世界上最渊博 的学者。同时,他也是一个罕见的人文学者与科学家结合 的典范。以对语言的掌握为例。要想对整个从古代到近代 的科学发展及其背景进行研究,多种语言显然是一种必需 的工具。有一种说法,说萨顿为了更好地进行研究,他掌 握 了广博 的历史知识 ,以及包括汉语和阿拉伯语在 内的 14种语言。但 同时也还有另外的说法 ,认为萨顿本人可 能从来也没数过他懂的语言到底有多少种,阿拉伯文是他 在中年时才开始学习的,其他的语言至少包括拉丁文、希 腊文、法文、德文、荷兰文、意大利文、西班牙文、葡萄 牙文、文、土耳其文、希伯来文和中文等等。他也喜 欢用多种语言书写信件。有一次,一个非常著名的学者被 萨顿说成是一个学究, “唉”!萨顿说, “我给他写信用阿 拉伯文,而他复信却用土耳其文”! 在萨顿 的早年 ,也即在 1912~1920年这段对他来说 充满了动荡的时期,他的研究计划并不是十分清晰,1915 年 ,他 曾说想乘船去 中国和 日本 。到1918年 ,他已经在 美国安顿下来,在哈佛大学任教一年多了,此时他的兴趣 又发生了转移。在给卡内基研究院的伍德沃德的信中,他 提到要用6个月的时间对达芬奇的科学手稿进行研究,再 用另外6个月的时间完成 《科学史的教学》这本书。稍后 一些,他又向伍德沃德说,他计划毕生同时从事古代 科学和 19世纪科学的研究。再后一些时候 ,萨顿的计划 又有了进一步的扩充:要为科学的经验哲学奠定基础,要 证明科学的统一性。为了做到这点,所包括的任务有:编 辑 《爱西斯》,与的查尔斯 ·辛格合作编辑科学的历史 与科学方法的年刊,由许多学者共同撰写的大部头的 《科 学与文明通史》,研究19世纪的物理学史,对古代科学开 端的完备的说明,对科学书籍和手稿的复制,一部关于中 国的百科全书,一次关于科学进步的展览,以及一份直到 1900年 的科学仪器 的 目录 。显然 ,这样 的任务对于一个 人来说 ,是过于 巨大 了。而且 ,在对达芬奇 的研究过程 中,萨顿开始逐渐地感觉到 自己缺少历史的训练,他迫切 地感觉必须要摆脱业余爱好者的身份,而为这一学科建立 重要的标准,这也几乎与所有学科奠基者们面对的情形相 似。他只好 自悟,当然,这就相应地使计划中的工作 不断拖后。而且,使萨顿的研究进展不断推迟的另一个重 要因素,是萨顿总是习惯于同时计划和开始若干项研究。 仿佛前而提到的那些计划和工作还不够,萨顿接着又 在筹划更多、更大的关于科学通史出版的计划。这一计划 是与辛格一起合作编辑、由最具资格的学者们撰写,并在 随后 10年 中 由大学 出版 的10卷到 12卷 的巨著 。迟 至 1934年 ,萨顿还在计划后来成为8卷本 的 《哈佛科学 史》,并要使之可与 《剑桥中世纪史》或剑桥或出版 的其他类似标准的多卷本历史书相媲美。而这一切,都是 在他 自己的研究工作、出版计划和对 《爱西斯》的编辑工 作之外的活动。再加上后来到各处公开、旅行等各种 活动 的不断增加 ,除了每天一小时的古典音乐欣赏作为 “止痛剂”之外,他几乎没有给个人的生活留下任何时间。 在萨顿所有 的学术著作中,3卷本的巨著 《科学史导 论》可以算是最有代表性的出版物了。它们在极为详细的 文献基础上 ,以半个世纪为时间段 ,对从古代到1400年 的科学发展作了详尽的编年式的叙述,收入了几乎所有生 活在所讨论时间内的较重要的人物,无论是欧洲的还是亚 洲的。 对于这部 《科学史导论》的写作 目的,萨顿在该书的 前言中有非常明确的叙述: 这部著作的目的是想扼要却又尽可能全面地阐明人类 文明中一个至今尚未得到充分注意的基本方面的发展—— 科 学 的发展 ,亦即 体 系化 了的知识 的发展 。我并不准 备说 这一 发展 比智 力进步 的其 它方面 ,如 教 的、艺术的 或社 会 的发展 更 为重要 。然而 它们是 同等重要的;任 何 一部文 明史 ,不 以相 当的篇幅来说 明科 学进步 ,就不能 算是 全面 的 。如果 我们对此有 任何 疑 问的话 ,那么只须 问 一 问我们 自己,什 么构 成 我们现 在 的文 明与早期 的文 明之 间的根本 区别就足够 了。在整个历 史进程 中,在每一个 时 代 中,几乎在 每一个 国家 中,我们都 能找 出少数几个 高 尚的圣 贤 ,几个伟 大 的艺术 家和科 学家 。 当代的圣贤未 必 比1000年 前 的 圣 贤 更 圣 洁 高 尚 ;现 在 的艺术 家 也未 必 比古希 腊 的艺术 家更伟 大 ;他 们倒很 可 能是相形见绌;当 然 ,现 在 的科 学家 也未 必 比过 去 的科 学家更聪 明;可是有 一件事 却是确 凿无疑 的 ;他 们 的知识 不但广 博得多,同时 也准确多了。 知识 的获得和体 系化是 人类唯一的真正 累积的和进步的活动。 我们现 在 的文 明 同早期 的文 明是根 本 不 同的 , 因为 我 们 关 于 世 界 和 自身 的知 识 比过 去更深 刻 、更精确 、更可 靠 , 因为我们 已经 逐 渐 学会分辨 自然界 的各种 力 ,还 因为我们 凭藉遵从 它们 的规律 , 已经设法捕 获 它 们 , 并 使 它 们 转 向满 足 我 们 自 己 的 需 要 。 (Ⅱ , pp.144~145) 在写作方法上 ,萨顿讲到: 熟悉 我 的一般 方 法 的最 简洁 的方式也许是把我的做法 同一个地 图绘 制 者 的活动加 以 比较 。尽管我煞费苦心 以保 证每一个细微末节 (无论多么小的细节)的精确性,然 而,我主要的兴趣却不在于这些细节中的任何一个——无 论它是多么重要——而是在于这部著作的整体结构。正像 地图绘制者的目的是要显示地理事实之间的关系一样,我 的主要 目的就是要表明历史事实之间的关系。这件事还从 来没有人在同样的规模上做过,因为从来没有人试图在同 一时间内考虑知识的每个分支的进步和每个民族的成就。 在这个意义上,我的这部 《科学史导论》可以毫不夸张地 说是人类文明的首次概观,这样说大概不会不妥当 (我相 信读者 自己会加上、经济和艺术的背景)。我努力勾 画出一幅文明图,它尽可能全面和精确,却又足够简单, 尽量避免不必要的细节,尽量浓缩,而又不损于全面的看 法。 (Ⅱ,pp.158~159) 在原来的计划中,萨顿设想总体规划要包括3套系列 的著作。第一系列,是一个纯粹按年代顺序排列的概述, 以每半个世纪为一个文明的横截面。这个系列大约需要7 ~8卷才能完成。第二系列,是对同类型的文明的概述, 如犹太文明、穆斯林文明、中国文明等,还要包括对古希 腊 以前的文 明的叙述。这一系列可能会需要7~8卷。在 第三个系列中,将是各门学科的发展的概述,这又需要8 ~9卷。确实,这实在是一个过于庞大的规划,连萨顿本 人也承认说: “天晓得我自己能够写出或编出多少卷来。 即使我找到足够多的合作者,我也不敢指望完成这3个系 列,然而,我希望详细拟定出一个足够大的规划,以确切 地表明我期望做的事情。假如我能够把第一个系列完成到 18世纪 (像这卷这样总共完成5~6卷,以及第三系列中 的 第 2卷 ) ,我 就 应 当 认 为 自 己非 常 幸 运 了 。 ” 由于工作变得越来越多,所要研究的内容也比最初的 设想要丰富得多。最初计划中一卷本的 《科学史导论》后 来越 写越长 ,一直写成 了厚厚的3卷5册 (第2卷和第3 卷都由上下册构成)。这就样,到1948年才出版的最后一 册 ,也才写到了1400年,以至于像原来计划中的19世纪 物理学研究,根本就不再可能。相应地,萨顿成了一位古 代与中世纪科学史的研究专家。 虽然也有人说,这部巨著缺少内在的观念的综 合,文化史的内容多于科学内容,而且它事实上起到的更 是一种仅为专家和研究者们使用的手册的作用,而不是让 人们去通渎的,但它确实是一项里程碑式的成就。通常, 在其他领域,甚至今天在科学史领域,类似的大规模的巨 著往往都是由一批学者合作,由委员会或学会性的机构组 织写成,而萨顿的 《科学史导论》却是他一个人单枪匹马 努力的结果。而且,也正是由于其中如此浓厚的个人创作 色彩,以至于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位或一批学者将它继 续写下去 。也许,这部只写到14世纪的科学通史巨著将 永久地成为萨顿个人成就的象征。 也正是由于 《科学史导论》的这种特殊的学术性以及 随之而来的非可读性,使得它难以为普者所接受。因 此,也就有了另外一个科学通史系列著作写作和出版的问 题。在 由哈佛大学出版的 《科学史:整个希腊黄金时代的 古代科学》的序言中,萨顿这样讲道: 许多年 以前,就在我的 《导论》的第一卷出版之后不 久,在我穿过广场 时,我遇到了旧日的一位学生,并请他 与我一起在哈佛广场的咖啡店里喝杯咖啡。在一阵犹豫之 后,他告诉我说, “我买了一本你的 《导论》,而且在我一 生 中我从来没有这么沮丧过。我记得你的讲课,它是那么 生动多彩,我想要在你的巨著 中找 回一些回忆,但与之相 反 ,除 了干 巴巴的叙述之外,我什么都没看到,这真让我 ”。我试 图向他解释我的 《导论》的 目的,它是严肃 的和 不 的,其 中很大一部分根本就不是为 了让人阅 读,而是让人去查 阅的,我最后说: “我也许能够写一本 让你更加高兴的书。” 自那时以后,我经常想到这本书,它再现的不是我讲 课的字句,而是。它首先是为我旧日的学生们和科学 史家们所写的,作为 《爱西斯》和 《俄赛里斯》的读者他 们都是我的同伴,他们许多人都 曾与我一起工作,或是以 各种方式帮助过我。它的写作也是为 了普通受过教育的 人,但不是为了语文学家。 我这本书不是为了古典语文学家所写,而是为了学习 科学的学生所写,那些学生关于古代的知识是很初步的, 他们从未研究过希腊语,或是他们关于希腊语的知识令人 无法得肤浅。因此,我的希腊语引文被在最低的 程度 ,而且总是翻译过来,我解释的许多东西是所有语文 ①G Sarton,A History of Science:Ancient Science Though the Goldden Age of Greec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59,ⅶ~ⅷ. 学家都 已经知道 了的。另一方面,我解释科学的问题也尽 可能的简要;完整的科学解释不在考虑之 中,因为人们无 法 同时既教授科学又教授科学史。① 然而 ,即使如此 ,这部 以他 1916~ 1951年 间在哈佛 教授 的科学史课程讲议为基础写成 的 “通俗 ”科学史还是 过于厚重 , 以至于让一般人望而生畏 。而且 ,在计划 的8 卷 中,在萨顿 的有生之年 ,也只完成 了两卷 。除了刚 刚提到的古代希腊科学那一卷之外,第二卷题 目为 《科学 史 : 公 元 前 最 后 3个 世 纪 中 的 希 腊 科 学 与 文 化 》 。 在 萨顿 的时代 ,科 学史没有成为一个标准 的学 科 ,相应地也极度地缺少可用 的工具书和文献检索等参考 书 。在这方面 ,萨顿也开创 了一种全新 的做法 ,而且是凭 借令人难 以想像 的个人努力 。在几十年来几乎一直 由个人 力量编辑 的科学史刊物 《爱西斯》中,从很早开始 ,萨顿 就刊 印由他个人编辑的科学史的 “重要文献 目录” (Criti- cal Bibliography)。编辑,或者说编写这样的文献 目录,就 个人 的力量来说 ,绝非一件 易事 。这样 的文献 目录要求编 者看过并收集尽量多有关 的文献 ,将其归入相应 的分类项 目,并对其 中一些重要者撰写简要 的评论 。萨顿大多是在 一天的工作之后 ,将这种编辑科学史文献 目录 的工作作为 晚上在家 中书房里 的 “一种游戏 ”。可 以说 ,这绝对是一 种毫无先例 的个人成就 。在 《爱西斯》上定期地刊登这种 文献 目录成为一种传 统 ,并被 继承 下来 。从70年代起 , 这份刊物甚至在每年 的四期之后 ,专 门编 出另外一期全部 刊 登 由专人编辑 的科 学史重要文献 目录 ,现在 它 已成为科 学史家们检 索 国际上科 学史 出版物 的一种重要而且 不可缺 少 的检 索工 具 。最终 ,在他 一生里 ,萨顿编 写 的这种 详尽 且 价 值 重 大 的研 究 文 献 目录 共 达 79份 之 多 ,其 中包含 了 对将近 10万种 文献 的简要 分析 。 (需要 指 出的是 ,在 本 书 所 导读 的 《科 学 的生命 》一书商务 印书馆 的译本 中, 前言误将此写成 了79篇科学家评传 ,系误将Critical Bibli- ographies读作Critical Biographies之故。)其实,编写研究文 献 目录还 只是编辑 《爱西斯 》这份 刊物 的一 小部分任 务 。 多年 以来 ,几乎一直 是 由萨顿 自己在 负责这本颇 具影 响 的 科 学史刊物 的编辑 ,几乎在每 期 中,他 都 写有 一篇或数 篇 前 言 、后记 、评 论之类 可渎 性 与 思想性均很 强 的文 章 。直 到 他 1951年 辞 去 在 科 学 史 学 会 的任 职 和 《爱 西 斯 》 的主 编 ,并将 这份 刊物全 部 交 由学会 来 负责 时 ,人们才 真 正知 道 了几十年来 萨顿在 编辑 刊物 上所花 费 的时 间和付 出的代 价。 除 了学术研 究方面 的需要之 外 ,科 学史 的教 学史是科 学史普及 、传 播和培养 未来科 学史工作者 的重要手段 。在 萨顿 的时代 ,科 学史教 学也 同样还远 未形成成 熟 的体 系 , 还 未形成被 一致认 可而且合 理 的标准 。在 这方面 ,萨顿 结 合 自己 的科 学 史 教 学 实 践 ,也 提 出 了许 多 非 常 重 要 的见 解 。 除 了 专 题 文 章 之 外 , 像 《贺 拉 斯 : 科 学 史 指 南 》 (1952) [贺拉斯 (Horus),系俄赛里斯与爱西斯之子], 最早详尽地介 绍 了科 学史这 门学科 的 目的、意义 、 内容 、 书 目、刊物 、研 究人 员和研 究组织等等为科 学史初 学者和 研究者所必需的信息。 1936年 ,哈佛大学设立科学史的哲学博士学位,萨 顿也相应开设了他的课程讨论班。但 由于各种原因,他并 没有直接指导很多的学生。只有两个学生是真正在他的指 导下获得博士学位的,其中之一,就是后来在哈佛成了萨 顿的继任者、同时也是美国著名科学史家的柯恩 (I.B. Cohen)。柯恩,也是在美国的第一位科学史专业的博士学 位获得者。 总之,由于萨顿的勤奋工作,仅就个人著述来说,他 一生共写出了15部专著 (这仅仅是指他生前所出版的专 著,在他去世后,又有一些由他人编辑的论文集出版)、 340多篇论文和札记 ,编辑 了79份详尽 的科学史重要研 究文献 目录。而且,与这些著述、研究及教学相比,他在 科学史这门学科的形成和确立方面的贡献要更为重要。20 世纪初,在美国专门从事科学史教学与科研的职位还为数 极少的情况下,萨顿幸运地得到了这样一个职位。但这并 不是最重要的。萨顿 曾这样说过: “一个人有个好的 是件幸事,但当他被一个抱负不凡的目标所激励,例如当 一种宏伟的设想他并 占领了他的整个身心时,那就是 更大得多的幸福了。此时,就不再是一个人找到了一个工 作,而是一种伟大的工作找到了一个可敬的人。”这段话 用在萨顿 自己身上也常贴切的,我们完全可以说,正 是科学史这样一种伟大的工作找到了像萨顿这样一个可敬 的人。除了个人的研究工作之外,萨顿的重要意义在于, 他一生都致力于扮演科学史学科宣传家的角色。他以自己 的行动为科学史这门学科来提供工具、技术、方及理 论 的方 向,他使人们对科学史这 门新学科有 了统一的认 识。 由此可见,萨顿最重要的业绩在于他奠定了科学史学 科的基础:他创办了重要的科学史刊物;他确立了这个学 术领域的性;他建立了以学科为基础的学会;他查清 已有的少量人力物力资源,并努力调动这些资源为学术的 目的服务;他努力为科学史领域提供必要的、一 般性的综述、高级的专著以及教学手册。正如萨顿的学生 所言,萨顿的不朽功绩在于, “他创造了一门学科的工具、 标准以及的自觉性”, “现在科学史已是一个稳定的学 术领域。乍一看来显不出萨顿影响的痕迹,然而他不仅通 过英雄般的劳动业绩创造并收集必要的建筑材料,而且他 也把 自己看成将科学史建成一个的和有条有理的学科 的第一个深思熟虑的建筑师,他的确是科学史的第一位建 筑师”。 由于萨顿的巨大贡献,在生前,他的成就便已得到了 人们 的承认 。他 曾获得过许多荣誉和励,曾被授予7个 荣誉学位 ,被选为全世界许多学会 的会员。例如,1934 年当选为美 国哲学学会 的;1949年获得美 国中世纪 科学院的查尔斯 ·霍默 ·哈斯金斯章,被授予哈佛大学建 校300周年纪念章等等 。除了美国之外,他还获得了来 自比利时、巴西、法国、、英国、荷兰、印度、以色 列、意大利、西班牙、、叙利亚、土耳其等国有关学 会的会员身份或荣誉称号。此外,他甚至还是中国北平燕 ①B.Dibner,Sarton Letters at the Burndy Library,Isis,75(1984),No.276,pp.45~48. 京大学的顾问委员会。当他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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